第(3/3)页 话没说完。 “啪嚓”一声。 稀里哗啦。 那姑娘呆住,裂开,如瓷壶一般。一双眼失去焦距。 京城工匠打造出来的贵重的瓷壶,在少年一个弹指间,碎成了渣。 姑娘摇摇欲坠:“壶,我的壶……” 罪魁祸首依然没有听她说话,只有啾啾投过来安慰的视线,很快又抽走。因为少年掌心翻覆之间,多出一对玉佩。 “果然,这壶只是个容器。”钟棘笑了,“真正的宝贝,在壶里。” 这才是龙凤阴阳玉。成双成对。 钟棘一向对啾啾好得毫无保留,本来想两个都给她拿去玩,但啾啾觉得他太直男,非要他留下另一个。 “你戴这个。” 少年不喜欢给身上搞这些多余的装饰,叮叮当当的声音听得他烦。 但啾啾嗓音脆脆的,叮嘱他:“快戴上。” “喔——”他不得不满脸不情愿地乖乖戴好。 擂台姑娘:“……嘤。” …… 七夕节的缘花台,最精彩的不是白昼,而是夜晚。 华灯一串一串铺开,花台中最热闹最繁华的时候,“嗖”的一声,一簇烟火在城市花灯之上绽开。 紧接着,升空声音响个不停,一朵接一朵地在空中盛绽。 钟棘带她掠上了最高的那座楼,夜色在背后铺开,将整片烟花映入眼中。 光影交错,他们腰上成对的玉佩也闪烁发光,倒映着烟火。 啾啾侧过头。 烟花放完了,她就该回家了。老实说,她还想多和小钟师兄待一会儿——因为小钟师兄明日又要离开。 “你明天直接回紫霄山?”她问。 “不。”钟棘随口回答,“明日先去狭村一趟。” 狭村在柘阳城北郊。他应该是去做任务的。 啾啾:“那下次什么时候回来?” 钟棘:“中秋。” 那得好几个月了。她不吭声,拉住他的手。 她身上随时都凉凉的。似乎感觉到了什么,钟棘也用力握住她,将她拎进怀里。 …… 今天晚上啾啾没有留宿,乖乖回了家。 第二日依旧不必去太初阁上课,醒来时,家里只有她娘在。钟芹一夜未归,爹和棠折之去了镖局。 估计小钟师兄这会儿也到狭村了。 “啾啾,你一会儿帮我把那篮子鸡蛋送去柳鹊家,再帮我买两匹素布回来。”她娘提了桶水给大黄洗澡。 啾啾点点头。 今天阳光格外灿烂,一丝云都没有,碧空如洗,落在身上热度惊人。 啾啾身上的阴凤玉倒是凉凉的,可这点凉意却根本不够,搅得她心底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烦闷不安。 这世界时常让她觉得喜欢,又觉得易碎。 稍微一些不美好,都如墨汁滴入清水,引出巨大的浑浊。 她皱着眉。 街市上一丝一缕的吵闹,让她耳里嗡嗡的响,烦闷至极。仿佛她也染上了钟棘孤僻的坏毛病。 好在后面,那些吵闹都消失了,她的心渐渐平复下来,却又觉得静得出奇,更不正常。 ——确实不正常。 啾啾抬起头,看见不远处的柳鹊,站在胭脂铺前,死死盯着城外,脸色苍白。 而市井中所有安安静静的人,都望着城外,呆若木鸡。 啾啾生出前所未有的不好的预感,随他们一同转过头。 那筐鸡蛋最顶上的一个,滚了几下,“啪”的落在地上。碎掉,滋滋冒起了白烟。 碧蓝天空的远处是狂风暴雨般的黑,以惊人的速度往他们这座城蔓延。 黑云之下,飞沙走石,万马奔腾,无数的魔人妖兽,海浪似的朝他们涌来,带着血雨腥风。 不消片刻,整座柘阳城都黑了下来,宛若夜晚,一道火矢朝天冲起,堪比七夕的烟火,却带着不详。火星四坠,划破长空。 讯号一般。 刹那间,所有妖兽魔人嘶吼着咆哮着,冲进了城。 城外防御对它们来说,形同虚设。 尖叫的人群,儿童的啼哭,小摊上的商品落得满街都是,被踩得稀碎。火光四处燃起,照亮半片天空。 从人间仙境变为人间炼狱,只用了一刻钟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