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我母亲没看清楚是我推的吴某,还是吴某自己撞上石墩的,所以她吓坏了,赶紧上前扶起了吴某。 我看到的吴某满脸是血,也不知那血是打鼻子出来的,还是脸上的皮肤破了流出来的,总之,血流得挺多的。我心里还在发笑,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。 吴某本想以一抵二赚个赢头,这下赔了夫人又折兵,损失大了。如果就这么自认倒霉那她就不是吴泼妇了,所以吴某推开了我的母亲,大喊大叫:“痞子打人了!痞子打人了!”边喊边冲向我,并且想揪着我不放。我当然不会上她的当,转身一次次避开她的身体。母亲见情形不对,朝我喊:“大勇,你快跑!跑得远远的!” 我听从了母亲的话,撒腿跑开了。 其实这一跑就更坏事了,吴某跟在我后面锲而不舍地追着。这下可真惨,直接上升为一场全村人看的大戏了。全村人都看见了,我脸面丢尽不说,还落下了出手打女人的坏名声。 事后想想,那天我要是不跑也不行,我立在原地与吴某也纠缠不清,推推搡搡中难免有身体碰撞。我一跑吧,身体碰撞是没了,但村里人都认定我打了人,否则跑什么,这不是心虚又是什么?说什么话的都有,什么仗着老子是村长啊,仗着自己在城里混过呀……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。 我相信那句话,“人倒霉时喝凉水也塞牙缝!” 真是搞不懂,我又没得罪过他们,干吗个个都要羞辱我?!难道他们都像是五四时期的愤青?都像仇恨军阀一样地仇恨我?我想不是吧。说到底还是人云亦云、以讹传讹,真是太恐怖了。 吴某追不着我,急得在村子里打转。有好心的村民就给吴某出主意了,让她去镇上的派出所告我,保准能让我坐牢。这吴某一听是呀,怎么就没想到呢。于是,吴某就跑了几里路到了镇子上。到了派出所,吴某脸上的血没擦,她心里明白这是我的罪证,不能毁掉。 派出所民警看见吴某满脸是血,就完全相信了她的一面之词,当场认定我是出手打过人了。于是,两个民警就先把吴某带到了镇卫生院就医。就完医,两民警又跟着吴某到了村子里找我。尽管我父亲是村长,与民警都很熟;尽管我并没有出手打人,也不可能承认自己出手打人,民警还是将我带走了,扣押在派出所里。因为所有的证据都证明不了我没打人,包括我母亲支支吾吾含糊不清的证词。母亲毕竟是不识字的乡下人,在这种大事面前显出了农妇本真的一面,这我能理解。 气急败坏的是我父亲,不管我打没打人他都气得不行。综合以前我所有的“作为”,父亲宁愿相信他这个不争气、坏了胚的儿子出手打了人。后来听我母亲说,当天夜里,父亲没吃晚饭,也不让我母亲在他面前提及我,父亲不想再管我的事。如果说先前父亲对我还只是失望,那么这次父亲对我是彻底的绝望。 父亲虽然不想管我,但派出所要父亲插手我的事,因为镇卫生院还有医疗费挂在那儿没结,那可是民警担保的。碍于面子,父亲不能不把钱交给民警。交了钱,父亲当然又问了民警我的事儿到底如何处置。民警对我父亲说:“村长,这事儿也算不上大事,说到底可以拘留也可以算是民事纠纷……”父亲好像明白了民警的意思,他让我妈又拿了些钱出来买了两条烟。 当我父亲把两条烟送去给两个民警时,民警乐了。民警说:“老村长,你太乐观了,我们都这么熟还能要你两条烟?”父亲不解,于是问民警说那话是什么意思。民警说:“还能有什么事?就是罚点儿小款,也好向上面有个交代。”父亲这才明白过来,把烟退了之后,替我交了罚款。 经过这么一折腾,我在家实在是没法待下去了,我必须走,越快越好。 城里容不下我,生我养我的村庄也容不下我!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