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好,她还好。-《沧海寄余生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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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抱着聂梓煊,上下看她:“煊煊,我的煊儿,你都长这么大了……”
聂梓煊有些动容,眼睛也红了,却又不知道跟他说什么。虽然爸爸没怎么变,可她对他并没有父女的熟悉感和亲近,反而很茫然,还有些心悸。好不容易等聂源恢复平静,她怯怯地问:“爸爸,你能不能叫他们放了哥哥?”
“哥哥?”
“亭远哥哥,叶亭远啊。”聂梓煊急坏了,从他们被抓到现在,她还没看到哥哥,她好担心他。
聂源脸上闪过一丝不悦,但也就一瞬,他柔声说:“煊煊,这些警察会处理的,你别担心。”
他过来拉她:“走,咱们先回家,你阿姨也很想你。”
聂梓煊下意识地一躲,退后一步,有些警戒地看他。
聂源脸一沉,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:“煊煊,怎么了?”
“我、我想在这儿等哥哥。”聂梓煊小声说,况且她也不想跟聂源回去。爸爸最擅长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了,万一他又发疯打自己怎么办?他表面没说什么,可能暗地里记恨着。
虽然这样想很阴暗,但聂梓煊从小的记忆,爸爸就是这样的。妈妈没和他离婚前,他在别人面前对妈妈也很好,但喝了酒就拳打脚踢,还抢妈妈的钱,无论藏在哪里他都能找得到。
那时候,妈妈就把她藏在衣柜里,叫她不要发出声音,不然他发现了也会打。小小的聂梓煊对爸爸最多的回忆,就是瑟缩在黑暗中,听着柜子外的吵闹声、叫骂声。等一切平静了,她爬出来,看着妈妈披头散发地倒在地上,脸上、身上都有伤,空气中还散发着挥之不去的酒味。
她问妈妈怎么了,妈妈总说没事,只把自己抱起来,平静地打电话报警。等警察来过之后,做了笔录,拍了照片,她再收拾屋子,神色麻木,偶尔停下来擦一下眼角。
聂梓煊这时候一般都不敢吵闹,只坐在床上看她。妈妈打扫完后会过来抱她。她跪在地上,把脸埋在煊煊怀里,疲倦地说:煊煊,没事,妈妈已经在申请离婚了,一次不成,妈妈就起诉第二次,总能带你离开的。
离开,是聂梓煊对爸爸最多的回忆,恐惧早已深埋在她心里。
聂梓煊又往后退了一步,茫然地看着警察局,哥哥到底在哪里?
聂源脸上的神色已经很不好看了,周围有很多人在看他们。他在温陵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,被拐多年的女儿没有和他抱头痛哭也就算了,竟然连跟他回家都不愿意,这要是传出去,他的脸可往哪儿搁。
他俯身,和颜悦色地说:“煊煊,事情没查清楚之前,你们是不能见面的,我们也不能干涉警察办案。这样吧,我们先在附近找个地方住下,等有消息了再过来。”
聂梓煊还在犹豫,聂源叹了口气:“煊煊,你这样不懂事,让爸爸怎么帮你?”
聂梓煊后来还是跟聂源走了。
聂源在警察局附近找了家酒店,给她点了一大桌子菜,聂梓煊却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,不断地追问:“爸爸,我什么时候能见哥哥?”
聂源脸上的笑意滞住,重重地放下筷子:“煊煊,你就这么想一个人贩子?”
人贩子?聂梓煊吓傻了,气得眼睛都红了:“哥哥才不是人贩子!他……是他救了我……”
话没说完,就被聂源打断,他吼道:“你知道在你在说些什么吗?当年你只有八岁,什么都不懂,他带走你,就是犯罪,你还替他说话?煊煊,你是不是和犯罪待久了,被他洗脑了?”
他的气势太凶,聂梓煊被吓得差点掉下眼泪,却倔强地在眼眶里打转,不服地望着聂源。
聂源一看她这样就来气,他也没心思再哄她,扔下筷子:“你先吃饭,我去给你买几套衣服。”
说着,他就往外走。走到门前,他又回过头,换了一张脸,已变成慈父的模样:“煊煊,你要听话,一切好商量。不然叶亭远能不能从警察局出来,就难说了。”
说完,他又微微一笑,很潇洒地走了。
聂梓煊却被震慑住,站在原地,心里发寒,爸爸这是在威胁自己?
哥哥,哥哥会怎样?
他们还能像从前那样在一起吗?
叶亭远也被叫去做了笔录,他把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。
末了,他被带去和其他犯人先关在一起。警察离开前,他忍不住问:“警官,我妹妹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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